秦衍又拿出了一颗碎银子，但没有给他，小二看得眼睛都亮了，秦衍引诱道：“你不说就把银子还给我。反之，这个，也是你的”

“说说说”小二忙不迭的回道，然后把秦衍拉到外面，低声说道，“我听说天恩山有个村里出现了妖怪，你要是想要那妖，钱一定要带够”

秦衍正要细问余光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秦衍快步走了过去，小二连忙跟了上去，“客官，银子啊”

秦衍反手扔了去，小二喜滋滋的接住了。

“大师”顾清曲看到秦衍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秦衍看着他两只手还拿着冰糖葫芦，“我不是喊你.”

“大师，这是你的，我尝过了，很好吃的，你尝尝”顾清曲兴高采烈的把一串糖葫芦递到了秦衍面前，秦衍扫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吗，你乱跑什么？”

顾清曲被训得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我就是想给你帮忙来着”

路上的行人瞧见了，都帮着顾清曲说话，“小伙子，他长得这么好看，他能有什么错啊”

“就是，你别吼他，你吼我吧”

“看看把人家小公子吓得，眼睛都红了”

“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哎呀，我不成了，我的心脏搅着痛啊”

说着那大娘就往地上倒，秦衍目瞪口呆，顾清曲把冰糖葫芦往嘴里一塞就去扶她，秦衍无语极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拉起顾清曲就走。

顾清曲一边跟他走，一面把嘴里的冰糖葫芦拿出来，着急的说道：“大娘，我没事，你快起来地上凉”

秦衍听得人要爆炸，他回头要骂人，却见顾清曲的嘴边还残留着丝丝晶莹的糖丝，阳光照耀下嘴唇亮晶晶的，配上他微红的眼尾，不知怎么的秦衍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只是拉着顾清曲走得更快了。

出了城，秦衍憋着的气才顺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开骂，结果一转身眼前就出现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顾清曲的眼睛比反光的糖霜还亮，“大师，你尝尝”

顾清曲的手吊着虽然能拿东西但是很不方便，为了防止他的伤情恶化秦衍就伸手过来，然后才开说：“你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你还去扶，还有一只好手是吧？”

顾清曲喏喏道：“我没看出来，大师你看出来了也不告诉我”

秦衍生气又错愕，“怪我了？”

顾清曲小弧度的摇头，小声的辩驳道：“我没有，我是真的没看出来，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我也是怕她出事”

秦衍纠正道：“她最多四十岁，这在我们那连小孩都算不上”

顾清曲抬眸眨眼眼睛问道：“那算什么？”

秦衍中气十足的说道：“婴儿”

“噗嗤”顾清曲突兀的笑出了声，这让秦衍的脸更沉了，“你笑什么？”

顾清曲眉眼都带着清丽的笑意，声音清朗，“大师，你好可爱，不管在哪儿，大娘也不可能是婴儿啊”

“我..”秦衍噎住了，他头一次遇到骂人骂不下去的，他想起了人间的又一句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肯定是人间谚语的力量。

“还去不去天恩山？”

顾清曲小跑了起来，眉眼弯弯，“当然要去啊，大师，你太好了”

他的声音散在空中，让空气都雀跃了起来。秦衍跟在他后头，莫名的也跟着他弯了弯嘴角。

马车在走半个小时，便到了皇家禁地园林了。山路难行马车不能上去，顾清曲和秦衍就下了车，车夫就赶着马车掉头走了，秦衍问道：“他不跟我们一起去？”

顾清曲道：“他看车啊，这荒郊野外的要是车被偷了，咱们怎么回去？”

秦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你的意思是就咱俩去？”

顾清曲看向他，颇有些疑惑，好似不理解他怎么能问出这种话，“不行吗，大师？”

“你觉得行吗？”秦衍又被噎了，他决定噎回去，但显然顾清曲根本不接招，他笑意盈盈的回道，“当然行了，我相信大师”

秦衍沉着脸不说话，顾清曲拉住了他的胳膊，还是那句万能话，“大师，来都来了”

秦衍看着他，眼神幽幽，最后到底还是一道进了山，与秦衍以为的深山老林并不相同，这里的山虽然也深，但明显有人的痕迹，一路走来，林子里都没啥落叶，地面很好走，只是间差的树比较多，不能走马车。

秦衍问道：“这里有人住？”

顾清曲回道：“看起来是，不过我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只有人才会需要这么多落叶去生火，这也是人间的常识。

没走一会儿看到了一个界碑，上面有两排字，但由于年久了，左边一排已经被冲刷得看不太清楚了，但大概还是看得出来有个‘狐’字，右边这一排都看得出来，写的是‘禁地勿扰’

秦衍问了顾清曲，“狐狸？”

顾清曲点了头，“进去看看”

顾清曲抬脚就走了进去，但是秦衍却被拦在了外面，他闭了闭眼睛细细看去，只见从界碑上有一道很淡的金黄的色光笼罩成了一个结界，但这个结界上的力量让他很陌生，既不是妖界的力量，也不是天界的力量，更不是其他界面的力量，这是什么？

顾清曲见秦衍没动，伸出手拉他，“大师”

这一次秦衍顺利的进入到了结界内，那一刻秦衍感知到了，是顾清曲的力量，但顾清曲本人却丝毫未觉，甚至他控制不了这股力量。

秦衍问道：“这界碑从何而来”

顾清曲回道：“根据先祖的手札记载，这界碑是从泰山运来，先祖亲自刻的碑文，界碑落成时，先祖还在这里歃血为誓”

那就对了，秦衍恍然大悟，难怪妖将一接近顾清曲就要暴露本性，原来他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他先祖也有，难道是人间帝王特有的？

“大师，你怎么了？”

秦衍回过神对上顾清曲的担心的眼眸，下意识说道：“没事”说完他看向了顾清曲，“你有没有觉得你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

顾清曲点头，秦衍大惊，还不待他问顾清曲的就说了下去，“我感觉我现在能吃下一牛头”

“没了？”秦衍难以置信。

顾清曲不明白他在惊讶什么，“我真的很饿”

秦衍无语，他就不该问，要是顾清曲真有什么力量，也不至于被小小竹精都快弄死了。

“你想吃什么？”

顾清曲欣喜的问道：“你有什么？”

“你想吃的反正没有”

顾清曲不笑了，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吃烤鸭，不想吃米饭，不想吃香煎包，不想吃土豆肉丝”

话音一落，秦衍就从混沌石戒中拿了一只烤鸭出来，顾清曲眼睛亮亮的，嘴角上扬但还在叹气，“大师，我不想吃烤鸭”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

秦衍撕了一条鸭腿递给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都知道我买烤鸭了，还说没看见我”

秦衍从混沌石戒中拿了两把椅子出来和一张小桌子，能坐下吃饭，光吃烤鸭腻得慌，秦衍又拿出些时兴的水果和煎饼配着吃。

顾清曲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他解释道：“我路过烤鸭店的时候，听到老板在跟人聊天，说自己遇到了一个超级厉害的幻术大师，能把东西变来变去，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露天席地，夕阳西下，深山老林，热气腾腾的美食，这种感觉很新奇又很好玩，两人的兴致都上来了。闲聊之际又说起了之前竹林的事，顾清曲好奇的问道：“大师，当时你是怎么在这么多竹子中发现我的？”

想起当时的场景秦衍就笑出了声，这看得顾清曲更好奇了，“大师笑什么？”

秦衍笑了一会儿才回了他，“很简单，整个竹林只有一根竹子挂了两行黑泪”

真要硬找，秦衍还真找不出来。

顾清曲错愕之际又觉得不意外，“大师睿智”夸了秦衍后又紧接着问道，“我那时候肯定很丑吧？”

秦衍毫不客气的点头，“是，满脸黑灰，跟乞丐似的”说着说着秦衍又笑了起来，顾清曲跟着他笑了笑，“不过因祸得福，捡回一条命也不亏了”

秦衍赞同的点着头，“那倒是”

吃饱喝足人也困了，这段时间坐车坐得人很累，加上天都也快黑了，秦衍就没打算在走了，从混沌石戒中取了些木柴出来，在空地上架起了火堆，不愧是花了钱的，跟之前在竹林里烧的海棠花枝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火很快就大了，秦衍从混沌石戒中取了床，棉絮，蚊帐，在野外搭了一个很安逸的床铺，搭完躺下睡觉的时候转头看到顾清曲站在床边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盯着他，秦衍暗恼，卧槽，他只准备一张床啊。

秦衍只是设想了一下跟顾清曲睡一块，就觉得浑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抗拒，于是他说：“你睡了三天了肯定不困”

话一说完就见顾清曲非常夸张的打了个呵欠，摇着头道：“大师，车上根本就睡不好，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

这话可真是说到秦衍心坎里了，“那就站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