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瑎很纠结,纠结的点在于他真的不想去,但他要是不去,会不会崩人设?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席温纶这里算什么人设,从第一晚见面的大胆发言推测,现在的自己,应该算一个妄图抱大腿上位的小明星。
但是娱乐圈不是人均学历很低么,所以他装装傻应该不会太离谱。
符瑎将声音放得软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来了来了!笨蛋美人人设正向符瑎走来。
席温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先熟悉熟悉公司。”
他这话激得符瑎瞳孔一震,果然打算拉他去上班吗?不要啊!
见符瑎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脸色,席温纶眼底稍稍酝酿起风暴。
“或者——”席温纶大步跨进房内,旋即抓住符瑎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按在门板上,俯下身子,将脸凑到符瑎的耳畔:“永远呆在这里,一步也不许踏出去。”
“啊?”符瑎对这般神一样的转开理解不能。
怎么突然进行到小黑屋了?不是大哥咱们还不熟吧。
符瑎懵逼:“您不是不……”而后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倏然意识到,此刻的“符瑎”是不应该知道席温纶不行的。
在人身自由面前,他也顾不上社恐,偷偷去瞧席温纶的表情,符瑎一时吃不准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拿他取乐。
不就是去公司逛一圈,去就去了!
符瑎阖眼,仿佛壮士赴死:“好的,我明天会去的。”
头顶处的压抑气息霎时散去,席温纶放开他,脸上似笑非笑:“明早八点下楼,我送你。”
符瑎简直想要抱头哭嚎,他已经一周没见过十二点前的太阳了,早八简直是要他的命。
席温纶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旋即离开:“记得把海岛的机票退了,没我的同意不准去。”
符瑎虎躯一震,他居然知道他订了票!随后又想到,他刷的是席温纶的卡,他肯定知道自己钱花哪儿了。
一想到自己美妙的海岛游瞬间化为泡影,符瑎登时心如死灰。
此刻他脑中却莫名出现一个念头:席温纶怕不是看他这几天过得太惬意,故意来给他找麻烦吧?
如果纪锐思在这里,肯定会给符瑎的想法点一个赞,恭喜他终于发现了这个男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本质。
席温纶能在年近三十之时成为席家现任家主,席氏集团的总裁,将他的一众叔伯兄挤掉成功上位,定不会是单纯良善之辈。
纪锐思见过大家族私底下的暗流涌动,手段肮脏得难以置信。
席温纶扎根于其中,光凭外表及言行来判断,他更像是深黑污泥中,突兀生长出的一株皓白芙蕖。
殊不知,纯白之下是深晦的暗渊。
*
第二天一早,符瑎耷拉着脑袋出现在别墅门前,佣人给他搭了一套咖色系英伦西服。
因为宅家多日不见阳光,使符瑎的皮肤变得愈发白净,只要忽略掉他下撇的嘴角,遂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的隽秀小少爷。
席温纶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会儿,唇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人总是不由自住地对美人宽宥,这也是他能纵容符瑎在家里乱搞,还不把他扫地出门的原因之一。
符瑎上了车,将车门推得很开,准备用力一关发出响声,表达自己的心情
席温纶凉凉地瞥他一眼:“今天正好要给员工讲话培训……”
符瑎关门的力度瞬间变小,车门合上的声音小如蚊呐。
司机一晃眼看到后视镜中席温纶眼梢微微弯起的弧度,怔了片刻,直到席温纶不耐催促时方才回神。
果然是错觉吧,席先生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笑。
*
两人来到公司门口,符瑎的社交恐惧症又开始发作,他面色苍白地跟在席温纶后头,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要别人不和他搭话,他就能坚持住!
但席氏的员工们头一次见席温纶身边跟着这么漂亮的生面孔,免不了八卦几句。
“席总带的谁啊?新员工吗?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长得可真水嫩,那小腰细的。”
“我怎么瞧着像哪家的小明星呢,哎,LISA你搜搜看看。”
“怕不是席总包的小情儿?”
“不会吧,我们席总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我在公司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身边有谁,大家都说他是为了林瑜彬守身。”
“席总真是一往情深,真羡慕啊。”
符瑎因着想避开人群,所以练就了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的本事,员工们的谈话一句不落的进了他的耳中。
原来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席温纶那啥不行么,都以为他是因为主角受才洁身自好。
但是他为什么要收下自己?符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心不在焉,鼻尖差些撞到前头突然停下的席温纶。
席温纶正跟一位股东谈话,符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找个角落坐着刷手机。
他虽说是被带来上班的,但席温纶也不会让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真的去干活。
况且席温纶一进公司就忙起来,也无暇刁难他。
符瑎被安排在席氏顶层办公室里坐,他好奇地在里边走动,东瞧瞧西看看。
外部宽敞的布局跟他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差不多,门口还养着两盆发财树。
符瑎在此停住脚步,他真的很想给这两盆树浇上一壶热水,以报席温纶带他上班之仇。
但又想到自己现在花的都是他的钱,要是席温纶破产了,遭殃的还是自己,旋即作罢。
符瑎继续往里逛,他仔细观察着座椅后面的墙壁,果不其然看见了一道门。
这就是总裁平时睡觉的房间吧。
门没锁,他十分容易地进入房间内,类似五星级酒店的装潢,里边有一张大床,还有个简易的淋浴间,甚至还奢侈地装了一个浴缸!
符瑎感叹道享受还是他们有钱人会享受,工作完美美泡澡,普通员工可没这待遇。
来都来了,符瑎瞥到那张一看上去就很柔软舒适的大床,又开始犯困。
今天起得太早,他早上坐车的时候差点没睡着,要不是席温纶一瞟到他眼皮打架就放冷气,否则他真能睡死过去。
但席温纶现在可没空管自己,符瑎将自己扔到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他忽然感觉到上方好像阴嗖嗖的。
符瑎奋力睁眼,发现席温纶用精壮的手臂撑在床边,冷脸盯着他。
符瑎顿时一激灵,下意识伸手想要将他推开,但他刚睡醒,手不小心抓到了席温纶位于上方的衣领。
他在慌乱中用力一扯,竟直接将席温纶的严丝合缝的领子扯开,扣子崩了两颗,不知滚到哪里去。
席温纶的形状精致锁骨露了出来,符瑎这才发现他也很白,但边缘处一颗殷红的痣瞬间吸引他的注意。
符瑎对各种美人痣都不感冒,但有一种不一样,便是红色的美人痣。
他只在漫画中见过,主人公就有一枚,每当他被tian吮那处时,周围的肌肤浮起粉色,红痣鲜艳如血,泛着水光。
当晚符瑎便做了一个带有青春气息的梦,梦里云雾笼罩,唯独那枚红朱砂坠在他心尖。
如今亲眼一见,果然有种欲语还休的味道,像颗圆圆小小的血红宝石,跟死物不一样的是,它里头匿着勃发的生命。
红痣随着席温纶的呼吸起伏,袒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泛起一片薄红。
席温纶垂下眼眸,声音冷到极点:“看够了么?”
符瑎仿佛如梦初醒,像被烫到手般突兀地放开席温纶的衣领,不自在的别过头:“呃,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不舍地又悄悄看了一眼。
席温纶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西装领子将那红痣隐去。
符瑎失望地移开眼神。
席温纶拼凑了一会儿,发现衣领伤势惨重,旋即拨通电话叫秘书送一套新的西装到办公室。
“秦秘书,谁的电话?”有八卦的员工好奇地询问。
“席总的。”秦秘书正跟人沟通项目到半途,听到这问话后眼神一亮“对了,你是后勤部的小李吧,麻烦帮我找一套西装送上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她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隔壁工位的周姐笑着说:“小李,你说谁叫你多嘴问一句,这下好了,又给自己揽了个活。”
“我哪儿知道啊”小李委屈巴巴。
小王眉头一紧,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哎,你们说,今儿个席总带了个小美人来,还没让咱多看两眼就放办公室了。刚才我可是亲眼看着席总上的电梯,这半会子功夫就叫人送西装,你说他们在里边干啥呢?”
一同听八卦的同事们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周姐将桌面上的一颗糖砸向小王:“还是你这个八卦组组长嗅觉灵敏。”
“谢谢周姐!”被糖砸到的小王,顺势将糖纸拆开含入口中“这可不能怪我思想龌龊,席总自己干的这事儿,别怪人想歪,嘿嘿。”
八卦的中心二人现在的纯洁场面可能要让想象力丰富的席氏员工们失望了。
符瑎跟席温纶一块儿坐在桌旁,正十分“和谐”的吃着午饭。
符瑎心神不宁地咬着银叉,眼神时不时往席温纶处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