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今天天气真好呀。”
“早上好,Master。我还在担心……您能够休息好就太好了。”
“吼——”
“哈哈,Berserker你也这么觉得吗?”
“若是外出赏樱,在下也愿同行。”
“……玩够了就收敛一点啊。”Emiya黑线,这群人——萤丸开的头,从清早起来就面对着普通人也许注意不到、但他们这群人每个都必定能看到的天空,对着那从北方开始晕染出的紫色,非常温馨的进行着日常问安。
玛修的原则就是御主,赫拉克勒斯面对御主根本没有原则,安倍晴明唯恐天下不乱。
…因此,完全构造出完美的“和平一日”的清晨呢。
“皇宫里的未知英灵显然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了。仅仅是构建防御阵地……是性格使然,还是未得知我们的所在地?”Emiya皱着眉推测,没有情报甚至没办法知道对方是什么职介。如果对方是拥有职介技能“阵地作成”的Caster,皇宫极有可能会被改造为真正意义上的禁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毫无征兆的喊叫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般尖利的响彻着。
中枢神经似乎都因为这灌注力量的声音而收缩着,拥有人类的身体不单单是新奇趣味同样也多出了阻碍。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仿佛要炸的感觉,萤丸在头晕目眩中强忍着去分辨声音的来源。
“方向是……北面?”
几乎不用再多加猜测,这突然的怪声同未知英灵八成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他们循声赶去时也都吃了一惊。“万丈高楼平地起”说的就是这种景象吧。装饰华美的楼阁以平安时代的生产力望尘莫及的一种高度伫立在河边,瘴气缭绕,丝竹曼响,把楼阁的氛围衬托得奢靡而颓废。
安倍晴明从接近这个地方起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见到这般情景,竟是罕见的厉声喝道:“げんせいしんし(现成真姿)!”
清净的白光大亮,将范围内的瘴气瞬间清空。但气体的流动性使然,其他领域内的瘴气又慢慢的补充了过来。
“狂妄之辈,竟将鬼域构筑于一条戾桥之上。”最初的爆发式怒气在脸上也只是一闪而过,白色狩衣的阴阳师再度回归为从容风雅的姿态,只是眼中还残余怒意所带来的冷酷,“窃喜着年轻而阴阳术尚未达成的在下无力顾及一条戾桥的封印,试图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吗?真是不巧,未来的我用于镇压封印的符咒……你再来尝一遍吧。”
从安倍晴明的指间飞出的符咒上赫然是由这位阴阳师独创、形似五芒星的桔梗印。在这一击之下,一直隐于暗处的妖终于被迫的现身。
“哼,哈。哈哈哈哈哈……!”
金发金眼,手、足、颈,甚至脸上都有着朱砂般艳丽的妖纹,堂而皇之出现的茨木童子笑得露出了野兽一样尖长的犬齿。
“好久不见。哈哈,这可真是好久不见啊!怎么,这次没带上汝的那把刀吗?还是说已经生出付丧神的刀剑更加稀有而称手呢?”人类的形态,却满溢着野性与狂气的茨木童子面对红衣的弓兵讥讽着,“丢掉主君,请来了阴阳师。汝此行是来试图斩杀吾吗?”
还没等开口就收到嘲讽并被敌方锁定仇恨值的Emiya:???
萤丸眨了眨眼睛,顺着茨木童子的视线,目光移到了一脸懵逼的Emiya身上,丝毫没有在意从属所有权的问题,“Archer,她好像把你错认成别人了。”
这就是世界意识为了维持岌岌可危的‘正常’,根据相似度相关性,做出的“取代存在”应急措施啊。看这样子,Emiya在这的‘身份’和茨木童子的纠缠相当深刻啊。
根据茨木话里泄露的信息再结合一下传说,那个身份的名字简直呼之欲出。
源赖光的家臣,拥有名刀髭切,在一条戾桥桥畔路遇幻化成美女的鬼怪,识破后利用髭切砍下鬼怪的右臂。虽然后来被变作母亲的鬼怪迷惑,使其带走了断臂,但仍然称得上勇武的渡边纲Emiya。
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自然就是眼前的鬼,茨木童子了。
似乎几句讥笑过后就失去了耐心,茨木童子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道:“来吧,无需多言。汝等不正是渴求这般吗?来体会吧,来感受吧。不知软弱、不识尊严,肤浅、残忍、狂暴并因此令人类畏惧的——这便是吾等啊!将这份恐惧刻印在身体里吧,代替汝等那狭隘且无用的所谓智慧满满的塞进身体吧。”
“驰骋吧,丛原火!”
“天翻地覆,九道皆塞(てんはんちふく きゆうどうかいそく)。”
“嘿!”
燃烧着的手先是被阴阳术阻隔,而后又被萤丸的刀拦下。
巨大手臂上跳跃着由妖力催生的火焰,红光映在萤丸碧色的眼中,让战意逐渐蔓延。
“髭切的确是很棒的刀剑。不过——我也很能干哦?”
***
玛修发现她只能旁观这场御主自己发起的战斗。
没有绚丽的术式,没有奔涌的魔力。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知会的萤丸与茨木童子不约而同的采用了最基础的碰撞交锋。付丧神的刀剑与鬼怪的利爪相击,饱含残酷的厮杀着。这不是人类间争斗的刀光剑影,更像是最遥远古早的时代里,人与自然的原始搏斗。
“真抱歉啊!”觑见漏洞便如影随形而至的斩击,毫无歉意的语气。就像孩童得到心仪的玩具一般,萤丸脸上是同样的愉悦。
茨木童子身形微微一顿,似要蓄力,正对着她的萤丸便眼疾手快地再度挥出一剑,而这一次他一反先前的步步紧逼,借着茨木童子格挡住刀锋的反作用力向后轻巧的一跃。
“Berserker!”他快活地喊着希腊半神英雄的职介。
被狂化束缚着理性的赫拉克勒斯心有灵犀般骤然显形,无铭的斧剑被腕力超常的主人挥起。分明是制作粗糙到说成斧子都勉强、岩块一样粗鲁的‘剑’,又毫无详细的战术,仅凭着身体能力和与御主冥冥间的内心感应,赫拉克勒斯迈上前一步,完美的填补了萤丸后退产生的空缺,将原本试图趁机逃遁的茨木童子封住道路。
漆黑的狂战士在努力隐藏起自身存在许久后终于再度爆发出低沉的吼声,然后将斧剑——砸下去。那是诸神时代通过无比艰难的十二试炼彻底洗练而来的武技,即使心、技、体由于狂化的原因无法全然合一,仍然是辉煌无双的程度。
“……哼、可恶啊!”
即使茨木那样嘴硬的嗤笑,赫拉克勒斯挥舞的斧剑也不会动摇。她败北的结局,同样已经注定了。
看着收了刀哼着歌,一派轻松的围观着Berserker接替他自己对战茨木童子的萤丸,玛修突然反应过来方才她观战时想法的错误之处。
——并没有什么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知会,就异常默契的抛弃魔术纯粹比拼身体与技巧,茨木童子既不会有这样的默契也不会有这份兴趣。她只是单纯的,无法找到机会使用魔术而已。一旦分神,咄咄逼人的刀剑便会危急到性命。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只能使用与生俱来,她作为鬼怪最熟稔的攻击方式了。
Master……虽然看起来小小的,不过真厉害啊。
玛修陷入沉思时在萤丸身上停留的目光注视时间有点长,萤丸若有所觉的侧过头,冲着半从者少女软软地笑出了小酒窝。就像是概括回应玛修心中所想的一般,
“粗心可是大敌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