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当你错过了看似并不怎么冗长的一段时间时,你并不知道其实你错过了许多。而这句话往往最适用于一个人的学生时代,不过短短一天,等待你的是瞬息万变——无论是你的学业,还是学校里的流言。
当弗洛伦斯在参加过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后,由于种种原因她请了一天的假期,但弗洛伦斯并不知道或者说忽略了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缺席了第二天的生活。于是,就有了在她回到霍格沃茨的当天早上,发生在礼堂的这一幕——
“弗洛伦斯,你还没有回答我那天晚上的问题呢!你愿意给我一次——唔!唔——”什么都不知道,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的詹姆波特先生显然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察言观色,并且惨遭坐在他一旁的两位好兄弟的背刺,西里斯和莱姆斯不约而同地一人一只手捂住了詹姆的嘴巴。
我们的詹姆波特先生,本系列里唯一一个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相符的GOOD BOY,他先是用昨天一整天的时间选择了和那天晚上误食了恶作剧版吐真剂面包的自己和解——好吧,其实他只用了五分钟时间——然后他选择用剩下的时间来规划在见了弗洛伦斯之后他应该怎么追求她。
在波特先生的幻想里,首先,他认为需要盛大而隆重地向弗洛伦斯表达出他赤诚的爱意,礼堂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地点;其次,对于弗洛伦斯的答案他心中有数,所以不能像那一晚一样直接表达出他的目的,而应该委婉(他自以为)地对弗洛伦斯请求她给予自己追求的机会;最后,他需要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对弗洛伦斯展开热烈而浪漫的追求。
但是,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他忘记问西里斯为什么在和弗洛伦斯一起离席后再次回到寝室时西里斯的面色会那么沮丧和难看,以至于在他看到弗洛伦斯就脑子发热的情况下忽略了那最重要的一点——合适的时机。
事实上,在弗洛伦斯再度出现在礼堂的那一刻起,所有熟悉她的人都能觉察出她的变化。她不再用发带将那一头秀丽浓密的长直发简简单单地束起,而是盘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额角的碎发并没有一昧地整理整齐,只是随意地留在发饰边缘,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也暴露在外面,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成熟锐利,对于西里斯来说,这个发型他显然更熟悉。
当然,变化并不仅仅只是指外表的变化,更确切的变化是指以前的那个慵懒随性、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弗洛伦斯消失了,而现在的弗洛伦斯更加尖锐、更加成熟,这并不影响她的从容,只是你很容易就看得出来她拥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并且势在必得。
“我必须为那天晚上的事对你道歉,西里斯。”弗洛伦斯困惑地看了一眼被捂住嘴的詹姆,他还在扑棱着他的两条胳膊,试图把莱姆斯和西里斯的手从他的脸上挪开。西里斯对于弗洛伦斯的道歉有些惊讶,他愣了一下,随后自然地回复道:
“没关系,我相信谁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除了道歉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弗洛伦斯踌躇了一下,西里斯这样爽快地接受了她的道歉,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很敏锐地察觉出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疏远,而这一切起源就是从她的道歉开始的。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但现在她无能为力。
“什么事?”西里斯并没有掩饰他的不自在,这太奇怪了,好像只是过了短短一天他们两个瞬间就从能够分享秘密的朋友变成了无话可说的陌生人,而他对此毫无头绪。
“下个月七号是安塞尔的成年礼,这是你的请柬。”弗洛伦斯回答道,她有点迫不及待结束这场对话了,尴尬几乎要把他们两个吞噬殆尽,更遑论旁边还有一个詹姆波特看上去几乎就要从他的座位上飞起来了,而她甚至还能看到莉莉·伊万斯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向这里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你专程来给我送的吗?”西里斯那双迷人的灰色眼睛冲弗洛伦斯搞怪地眨了下眼,这个举动一下子打消了他们两个之间那股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弗洛伦斯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一点也不想要在刚刚那种古怪的氛围下和西里斯说话。但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刚刚他们的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会是什么样子。
“你们——在——调情吗?”詹姆波特挣扎着在莱姆斯的指缝间蹦出几个单词,他感到一种浓烈的被欺骗的感觉,西里斯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诉过他弗洛伦斯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现在他的好兄弟却在他面前对着他前天晚上刚刚告白过的女孩抛媚眼!
詹姆波特,你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但这并没有关系,哪怕单枪匹马,格兰芬多的勇士也会用他手中的宝剑迎娶回他心爱的姑娘!
“抱歉,西里斯。我觉得我得先和波特谈谈。”弗洛伦斯终于无法再次忽略詹姆的存在了,她实在不想在莉莉·伊万斯的注视下看詹姆波特继续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我想那只是一个玩笑,毕竟你那天晚上不小心误食了恶作剧面包。”弗洛伦斯平静地说道。
“但里面不是迷情剂,那是吐真剂。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弗洛伦斯!”詹姆挣脱了捂着他嘴巴的两只手,急忙解释道,“你不愿意答应也没关系!我只是请求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可我一点也不想有人会在赢了魁地奇学院杯之后在格兰芬多球队队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上我的名字。弗洛伦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回忆着那些年她不怎么关注也流传到她耳朵里的《詹姆波特追求记》。
“听着,波特——我很钦佩你对于感情的勇敢,但我想这还太早了,不是吗?你才二年级,也许在你四年级之后再考虑这些又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呢?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对于感情的专一性,我只是说我们不妨晚一些再谈这些。”观察着詹姆的神情,弗洛伦斯谨慎地回答道,“至于西里斯,我和他没有在约会,我们只是朋友。”
“我明白你的意思,弗洛伦斯。”詹姆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詹姆目视着弗洛伦斯的身影逐渐远去,走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她心情很好地和腼腆的雷古勒斯打招呼,同时递过去了一封和西里斯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请柬。
但我不会放弃的。
“弗洛丽。”雷古勒斯冲弗洛伦斯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请柬。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新的小约定,亲自邀请彼此,而不是通过其他人。
“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雷尔。”弗洛伦斯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雷古勒斯的对面,但她在格兰芬多长桌从不肯落座,她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雷古勒斯说道,“在安塞尔成人礼那天,我有一个小惊喜要送给他,但是这个惊喜光靠我一个人还没有办法完成,所以你愿意来帮忙并且为我保守秘密吗,RAB?”
“我的荣幸,FVB。”雷古勒斯配合着弗洛伦斯,称呼起这个只在信里才使用的暗语。他没有办法忽略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心跳,也无从得知自己的脸颊是否已经不争气地出卖了他真实的情感,他甚至能感觉得出来它正在发烫。
“那今晚七点拉文克劳休息室见?我相信你不需要我带你进来吧,雷尔?”弗洛伦斯在要离开时还不忘调侃了一把雷古勒斯,她站起身冲雷古勒斯摆了摆手,离开了礼堂。
在弗洛伦斯离开礼堂时,她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伊恩·特拉弗斯,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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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斯德小姐,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地回到霍格沃茨。”伊恩·特拉弗斯轻微地向我颔首,一点也看不出那天在礼堂里的嚣张跋扈,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以我在食死徒中对他的印象而言,面对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下他面子的人,他绝不会是这样一幅表现。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与他搭话,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越过他的身影,我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两个人——赛尔温和彼得·佩迪鲁,他们简直是在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什么叫作卑躬屈膝,俨然一副跟班的样子。
我本能地警惕起来,手中的魔杖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迎来某个角落射来的咒语。同时在脑海里回忆起了那个像是梦境一般的现实——就是今天了,我合理地发现塞尔温的小动作的时候。
那样粘稠而充满恶意的心声,却像是附骨之疽,不仅无法消除,反而令我身体中的血液沸腾战栗着——
你希望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