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始只觉得冬日战士是你生活中的插曲，但当你回头再看时，“冬兵”这个词仿佛是个漩涡，将一切你爱的你恨的无辜的有意的全都卷入了深渊。

很遗憾，你是被溺死的那个。

直到最后，你已经厌倦分辨是非，你想，就是那一刻，你彻底失去了成为人的资格。可是这条路既是别人推上去的，也是你自己选的。

你认了。

“队长！”

你正在和某个不知名九头蛇对练，你一点都不喜欢去健身房，所以你几乎每天空闲时间都在和别人对打，大多时候是零壹，他只有值班时间冲突才不来。

零壹直接推开训练室的门，一脸焦急地叫你过去，你停下动作，直接拎起盾牌背在身后，拿起外套穿上就往出走，零壹跑在你前面给你领路。

“冬兵失控了，目前没有人员伤亡，在封闭空间里。需要我们将他控制住重新洗脑，靠我一个不行。”

“几个？”

“就一个。”他顿了顿，“一只手那个。”

你皱皱眉，因为你根本没想到那家伙能让零壹觉得棘手，怎么也得一打吧？你突然想现在找你的战衣穿上了。

“为什么需要重新洗脑？”

你们跑进电梯。

“不清楚，他出去做了一次任务就这样了。研究员没来得及诊断。”要你说，洗脑机器真不是人能用的，谁用谁疯，或许也是埃利的影响，你对洗脑技术有一种天生的鄙夷。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省时省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男爵说留着他有大用，你知道他……”零壹做了一个表示难以理解的手势。

你无奈耸肩，眼看电梯快到了，取下背后的盾牌绑在手臂上，状似无意问了一句。

“对了，你知道那个冬兵叫什么名字吗？”

“……我从不记名字，更别提是他们。”

“也对，记他们的名字没什么用处。”

你们一起走出电梯，你听到一声巨响，率先冲过去，门外一群研究员和九头蛇士兵，都不敢贸然行动。

你举起盾牌挡在身前，示意开门，零壹在你身后已经准备好麻醉枪以备不时之需。随着门慢慢开启，你谨慎前进，然后你发现冬兵就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看着你。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赤裸裸的杀意。他朝你走过来，但没打算攻击你，他只是看着你、观察你。

嗖———

麻醉子弹从你脸旁擦过，冲冬兵射去。下一秒，他用机械臂瞬间抓碎了，你感受到身后人的气息乱了一瞬。

“冷静，特工。”你拉高声线稳住零壹，继续持盾前进，冬兵继续看着你，你感觉他的眼神从你的脸移到你的盾牌上，然后他就呆住了。

你没有放过他的失神，你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试探地伸手，他的视线又改为注视着你，你慢慢将他按在机器上，手势示意零壹绑拘束带，你不敢和冬兵断开眼神连接。

直到拘束完成，他突然蹦出来一句：

“你不是他。”

你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也许知道他为什么失控了。

“我是九头蛇，你的同僚。”你笑着拍拍他紧绷的双肩，“而你好好呆着就是帮我大忙了。”

而后你冲零壹勾勾手指，你们一起走出实验室，身后的惨叫还是什么的都和你们无关，随着最后一道门关上，你还能听见细微的嘶吼拉扯着你耳膜，但是你可以忽略的程度。

你们站在实验室外面待命。

“天啊，如果我是研究员天天在这里工作的话，我一定会神经衰弱的。”零壹靠在单面镜一侧，似乎还没从压抑的气氛中缓过来。

你想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呢？你看见那些人眼中的血丝和恐慌，即使意外解决了，他们也不会见好，只能日夜活在被自己的实验体杀死的噩梦中。

你瞟见研究员拿着一个棕色小本子翻开照着读了几个词，你没法判断是什么语言，你没学过。在这之后，洗脑机器又启动了，你下意识随着他的惨叫皱眉。

“他遇到美国队长了，我猜这是他失控的原因。”而且听他那句话，还和美国队长很熟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他认识美国队长？那他是被冻了多久啊……”零壹从不怀疑你的判断。

你的思维像过山车下坡一样疯狂冲刺，你印象中的泽莫应该不会有这种疏忽才对，故意让冬兵接触熟悉的人……

“他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我听说是什么局长吧……感觉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确实容易招来复仇者联盟。”

“也许是巧合。”你猜测道，“以后有关他的事你要向我汇报。”

“是，队长。”

总之，你有些不安，泽莫这滩水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浑。

晚些时候，你被叫到泽莫的办公桌前，他问你对冬兵的看法。

“武器。”你毫不犹豫，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看起来有点不聪明。”

“但你太聪明了，你越界了。”

你默默低下头，活动脖子掩饰自己烦躁不安的情绪，你估计是零壹探查的动作太大了。

“我接受处罚，长官。零壹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我这里的处罚可跟梅格纳斯那里过家家的紧闭不一样，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他在暗示你把锅甩给零壹，但你就像没听懂一样。

“命令是我下的，所以我准备好了。长官。”这话你可没作假。

你的斗志昂然一直持续到泽莫把你带到洗脑机器前。

……哇哦，你只能说哇哦。

“嗯，我想这算是我们基地的特色。”泽莫等着你自己坐上去，突然想到什么，“顺便提一句，别咬到舌头。”

刚开始，你并没有什么不适，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你开始感到大脑一阵钝痛，像一柄小锤敲你的后脑，只有一点，然后逐渐加重。

它停下了，你茫然地睁开眼睛，你以为结束了，下一秒，一股电流穿过太阳穴。

你猛地咬紧牙关，咸腥的血味在口腔中散开，僵直了身体。你听见有人轻笑了一声。

拘束带松开的瞬间，你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但在着地的那刻脚下一软，你狼狈地摔在地上，四肢软绵绵的支不起躯体，拼命呼吸也无法缓解高速跳动的心脏。

“……看他……你……”

你强忍眩晕抬头，看见一群人影围着你站着，其中一个金发的男人好像很眼熟……你甩甩脑袋，再看过去，你看清了，在前面的是零壹和泽莫。

……什么？泽莫把零壹叫过来干什么？

你的大脑将这个问题列为优先处理项。你扶着墙试图站起来，还有一点耳鸣。你突然洗脑感觉也不算难熬，至少你还能正常思考。

但很快你就不能了。

因为有很多人按着你的身体要你跪下，捏开你满口鲜血的嘴，送到零壹僵硬的身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