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舟紧张的守在宁子安的床边,眼里只能看见医生一点点的给宁子安做详细的检查。
“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可能磕到了头,所以还在昏迷。”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和面前的男人说,他看着白衬衣上都是血的男人,觉得他可能比躺在床上身上只有一点擦伤的少年伤的更重。
“你现在应该仔细的检查一下,我感觉你的手臂可能骨折了。”医生敏感的察觉到戚舟左手臂不自然的弧度。
戚舟听到医生说宁子安没什么大问题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医生,但你说他磕到了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你放心,他头部完全都没有碰撞的痕迹,我们会给他再做个脑部CT确定一下,倒是你,去接一下手臂吧。”
戚舟的耳朵里完全听不见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左手臂的疼痛。宁子安做CT的时候,高山想带着戚舟也去拍一下骨折的手臂被男人果断的拒绝了。
直到医生看了片子,宣布宁子安没有事情之后,戚舟才觉得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手臂剧烈的疼痛。高山亲自看着宁子安,然后让小弟领着男人去拍片子打石膏固定。
等宁子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头上包着纱布,左手臂也吊起来的戚舟,他立刻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宁子安只记得男人突然大叫高山的名字之后把自己从行驶的车中拽了出去,他也没管自己突然做起来头里有点眩晕的感觉,急忙去看戚舟的手臂。
“没事,”男人立刻安慰他,“只是骨折了,头上这块是擦伤,医生大惊小怪给我裹了纱布。”
虽然男人这么说,宁子安的眼睛还是湿润了,他现在又想起下车的时候,是男人一把搂住了自己重重摔到了地上。
看着面前的宁子安要落泪,戚舟更是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自己受伤的左臂要上来抱他,少年急忙制止他,水润的眼睛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戚舟觉得自己在少年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之前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情愫。
宁子安手里托着戚舟受伤的左臂,眼睛看着他裹着纱布的脑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泡在了一壶温暖的热水中,四肢都是热乎乎的,眼里终于落下了泪,他跪坐在病床上颤抖着微微仰起头…
“砰”的一下病房的大门打开了,“大哥!”高山带着小弟冲了进来,就看见病床上的宁子安刷的躺了回去。
高山和小弟们看着戚舟好像是要喷火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戚舟忍了再忍,还是忍下来了即将要喷发出的怒火。
病床上的宁子安脸都红透了,就差一点点,他刚才竟然差一点就亲吻了戚舟。
“大哥,两边的驾驶员都死了,我们在继续调查两人的来历,事故按照意外处理了,交警队和警察局那边都已经打点过了。”小弟快速和戚舟汇报着情况,戚舟看着高山的眼睛,知道对方可能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宁子安的面说,便示意他晚上告诉自己。
铭市肯定是不能呆下去了,戚舟吩咐自己另外信任的小弟带着宁子安第二天飞回了首都,而自己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到了百市万家大宅。
戚舟在管家和保姆们一声声“二少爷”的叫声中径直冲向了二楼万鹏起的卧室,男人果然不在自己的房间。戚舟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他大步迈出卧室,直接走上了三楼,用力推开了万峦山书房的门。
万峦山和万鹏起果然都在房里,不过万峦山坐着,而万鹏起是跪着的。
万峦山看着怒火冲天的戚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戚舟,过来坐。”
戚舟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万鹏起,盯着他坐在了万峦山对面的位子上。
万峦山给戚舟推了一杯茶:“喝点茶,降降火。发这么大火是要做什么。”
地上的万鹏起看着戚舟高高吊起的胳膊,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遗憾但马上就非常紧张但又不甘的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培育他二十几年的父亲,而另一个是只用了三年就抢走了他全部的私生子弟弟。
戚舟一口饮了杯里的茶,强压着怒火开口:“父亲,我看在您的面子上,让给他一家公司,您倒是看看他做了些什么。”
万峦山扫过戚舟受伤的左臂和额头:“你大哥这次做的是过了一点。”
“过了,一点?这么说我也可以稍微做的过一点了?”戚舟咬着牙说,眼睛由上而下看着地上的万鹏起,如果眼神能化作刀刃,万鹏起相信自己现在早就已经被对方凌迟了,他现在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后悔。
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戚舟,也查到了宁子安是对方的心头肉,就买通了戚舟在铭市的司机,趁着这次机会,想要一口气除掉两人,实在不行,让戚舟痛失所爱也能让他睡觉都笑出声来。但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戚舟没事,他这么做有怎样的后果。
万峦山听出了戚舟语气中的杀气,终于停下了泡茶的动作:“戚舟啊,我一直是想让你大哥辅佐你的,毕竟你们是血脉相亲的兄弟。”
“阿舟,大哥这次做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且你现在不是也没事么!”万鹏起立刻顺着父亲给的梯子往下爬。
“是么,”戚舟的语气逐渐平静了下来,满腔的怒火被他压在了心底,他现在倒是要看看万峦山的心究竟是不是歪的,“那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错一次。”他眼睛只盯着万峦山,不再去看摇尾乞怜的万鹏起。
万峦山不愧是叱咤黑白两道五十几年的男人,他露出了一个看不出任何意味的笑容:“戚舟,你的血性还是太大了一点。当年我给你起的名气是万怀舟,也是希望你胸怀宽广。”
戚舟在心里不屑的笑了两声,男人是找回他之后现给他编的名字,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万鹏起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万峦山才不会把自己这个私生子召回万氏。
戚舟也不再装模作样,他的眼神变得像狼一样凶狠的看向万鹏起,万峦山的眼睛里瞬间露出了满意的光芒。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决方案,不然,我保证万鹏起余生的每一个夜晚都将无法入睡,时刻恐惧着我会上门取他的狗命。”
万鹏起狠狠的哆嗦了起来,他这次终于知道戚舟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爸爸!”他狠狠地扑过去抱住了万峦山的腿,哭的涕泗横流。
“家族也要有家族的规矩,不对血脉相连的亲人下手是早就写在族规里的。”万峦山垂下了眼皮,怜悯的看着痛哭的大儿子,“将万鹏起迁出族谱,从此不得干涉万氏的任何事宜。通知下去,以后你就是万氏企业的继承人和大少爷,这样你满意了么?”
戚舟没有说话,他听着万鹏起痛苦的呼叫声,知道万峦山会说到做到。
戚舟离开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书房内的景象,男人没有低头安抚过趴在脚边哭的万鹏起,门口的管家恭送他离开大宅:“大少爷您慢走。”
戚舟坐在车上,目送着视线里万氏大宅渐渐远去,心里更加坚定了脱离这里的想法。万氏就像一艘太过庞大的船,而驾驶这艘船的只能是牢牢掌握家族大权的万峦山。即使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万氏的继承人和大少爷,但是还远不足以和对方抗衡。
只有离开这里,戚舟在心里想,离开这里,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摆脱万峦山的控制,才是自己真正的出路。虽然这样很难,但是这艘船驾驭起来太过危险,时刻有倾覆的风险,而万峦山是不会轻易放权的。
两天之后,万鹏起在去酒吧喝酒的路上,被人打断了双腿,即使经过漫长的复健恢复了过来,但是受伤严重的右腿从此还是落下了残疾。百市从此再没有万家大少万鹏起,只有万家大少戚舟。
戚舟当晚就坐着飞机回到了首都,回到了那个有宁子安的别墅,那个他称为家的地方。
宁子安刚洗完澡,正在看自己的手机信息。这个月他基本没有和学校的同学见过面,方青佑一直是通过手机和他联系的,韩骁倒是没怎么发消息过来,宁子安默认他在恋爱中倒也不觉得新鲜。
严祐倒是每天都有和他聊天,不过隔着时差,两人能同时在线的时间也不多,严祺那边也通知他八月就可以去实习了。
偶尔和他联系的还有武钰辰,褚泽铭倒是完全没有消息,宁子安感觉他应该是有了新的目标,便也不在意。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韩骁发来的消息:“下周五是我的生日,在我家里举办生日宴,我想邀请你来参加。”
韩骁上次和他联系还是感谢他给的期末重点,让他考了入学以来最好的期末分数。
宁子安想了想,下周五正好是月底,戚舟这边的工作基本上也结束了,他正好可以去参加,便回复到:“没问题,你把时间和地点发给我,我准时到。”
然后就开始考虑要给对方买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