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该飞到寺庙去了。”卓岚语气平缓冷冷催促道,可他那群青色的瞳孔中却冒着炽热的温柔。
“飞?怎么飞啊?”苑峪纭瞪大眼睛,突然间意识到神仙都是可以飞行的,但他并非神明之躯,又该如何飞翔呢?难道说......苑峪纭心中浮现出了最糟糕的猜测。
就在苑峪纭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对方竟然一把将他抱入怀中,轻声说道:“凡间最近闹出点事,把天界所有的车马轿子都安排下去救人了,只能飞行过去了。差点忘记了夫人您并不懂得飞行之术,那么看来只好由我来略微帮衬一下您了。”
苑峪纭此刻心慌意乱,在卓岚的怀抱中不断挣扎着,同时厉声道:“卓岚你这个无耻之徒,快点放开我!”
卓岚却不以为意地调笑道:“这里可是高达数万丈的天界之地,你非神仙又没有云彩供您踩踏,一旦坠落下去必然会粉身碎骨。所以,您真的确定要让我把您放下吗?”
“我……我……那你飞快点!”苑峪纭死死搂住卓岚的脖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脖子上早已出现一道深深的红痕。那人衣襟上散发着熟悉的檀木香,随意垂下的白发与他一缕缕清泻如墨的长发缠绵在一起,使他不禁感到一丝羞耻,脸上透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到了寺庙,苑峪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卓岚身上跳了下来,仿佛再多待一秒钟都会让他感到不适。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本应前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结玖金殿举行婚礼,但卓岚却偏偏对喧嚣和热闹心生厌恶。在他看来,只有在这庄严肃穆的寺庙中完婚,才能体现出这场婚姻的神圣与庄重。
他们缓缓步入寺庙,周围林立着一尊尊庄严的佛像,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宁静气息。苑峪纭头顶红布,心中充满了忐忑不安。他心乱如麻地跟随着卓岚的步伐,两人缓慢而坚定地朝着位于正中央的那尊佛像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承载着生离死别的痛苦。可苑峪纭却浑然不知,他理解不了自己前世种种,他只是机械的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罢了。
他们走到佛像面前,只听一旁一个带着复古圆框眼镜的老司仪口气冷淡而严肃的宣告:“齐天地之良缘、乘父母之意愿,一对新人郎才女貌,今天在这里喜结良缘。”
苑峪纭与卓岚拿过香,点着后拜自己的祖宗,跪下献香,对着祖宗的灵牌叩首。
“一叩首;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二叩首;祝愿父母健康长寿!”
“三叩首;常回来看看让父母放心!”
“接下来有请两位新人完成拜天地仪式:一鞠躬,集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续姻缘;二鞠躬,集日月之精华,万物之灵气于她;三鞠躬,拜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人寿丰。”
“俗话说饮水思源,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能忘。今天成家立业了,以后一定要孝敬父母双亲。接下来二拜高堂,双方父母,一鞠躬,一拜父母生养我;再鞠躬,再拜父母抚养成人;三鞠躬,铭记尊老和爱幼。”
“最后是夫妻对拜,据说夫妻对拜的时候鞠躬越深的越爱对方哦。一拜风雨同舟、白头偕老;二拜相敬如宾、夫妻恩爱;三拜勤俭持家、永结同心。”
两人互相对视着,苑峪纭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这个婚礼与他毫无关系一般。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是五味杂陈,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微微泛起一丝红润,可能是之前羁绊太深而引起的生理反应。
相比之下,卓岚显得专注许多。他清楚地知道,苑峪纭此刻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可能只是出于责任或者其他原因才答应结婚。但对于卓岚来说,这场婚礼意义非凡。他希望通过这次婚姻,给他们之间长达 7000 多年的约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凝视着苑峪纭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温暖和回应,尽管他心里也明白,这或许只是一种奢望。
“请新人共饮交杯酒,情深意长,今朝共饮,幸福吉祥。”
两人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握住酒杯,手臂交叉在一起,仿佛在探索着彼此的温度和心意。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透露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然而,就在一瞬间,他们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毅然决然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落,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仿佛一团火焰在胸膛燃烧。这种灼热并不仅仅来自于酒精的刺激,更像是一种情感的释放,让他们的心境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此刻,他们的眼神交汇,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一些答案,但又害怕被看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最后,请新人入洞房。”
听到“入洞房”这三个字之后,苑峪纭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他实在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想到卓岚可能会对他做出某些举动时,更是让他感到害怕不已。
然而,他又不禁开始思考起来,毕竟他们只是成亲而已,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约定或承诺。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或者误解呢?也许卓岚并不会真的对他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尽管如此,苑峪纭的内心依然充满了疑虑和担忧。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护好自己。此刻,他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都会顺利过去,不要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在一个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洞房之中,苑峪纭一脸窘迫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相比之下,卓岚则显得沉稳许多,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若有所思。
终于,还是卓岚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你不必担心,我深知你如今失去了记忆,对周遭一切尚处懵懂状态。因此,在未得到你首肯之前,我断不会轻易冒犯于你。”
听到这话,苑峪纭心中暗自思忖道:“恐怕今生今世,我都难以点头应允此事吧!”思绪流转之间,他突然忆起闫辞镜先前所言,一股愤恨之情涌上心头,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明明已经成婚,却还要去招惹其他年轻女子,你还要不要脸了?还妄称自己是正人君子!”
突如其来的谩骂,把卓岚骂的有点懵“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调戏别人小姑娘了?”
“卓岚你能不能不要装傻?为了勾搭人家闫辞镜,让她给你化妆?!”苑峪纭越说越激动。
“她什么时候给我化妆了,我是让她给续缘的魂魄画,闫辞镜有长话短说的习惯,我看你简历上不是写的清华毕业吗?怎么就这点水平?”
听到清华两个字时,苑峪纭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紧张和慌乱。
原来,苑峪纭在写简历的时候通常都是随意编造一些信息,然后漫无目的地四处投递。他并没有真正考虑过这些职位是否适合自己,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然而,这一次似乎情况有所不同,对方竟然提到了清华这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具有特殊意义的名字。
此刻,苑峪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面临被揭穿真相的尴尬局面,而这无疑会让他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一想到可能会失去这个工作机会,或者更糟糕的是,被人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人,苑峪纭就感到一阵恐慌涌上心头。
不过幸好卓岚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一个话题“先说说我俩睡哪吧。”
苑峪纭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眼睛一亮:“这个简单!”说罢,他便在床上用手指比划着,不一会儿就画出了一条笔直的线条,将床平均分成了两半。
“这叫三八线,谁都不能越过这条线。你睡那边,我睡这边。”苑峪纭认真地解释道。
卓岚默默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他此刻的模样透着几分天真和可爱,他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好!”声音温柔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