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青玄的突然出现,吓得阎絮手中的桂花落了满地,她嗔怪道:“你这神出鬼没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吓死人了。”
月青玄从阎絮的掌心掐了小绌桂花放在鼻尖轻嗅,一脸陶醉:“若不是有人做亏心事,怎的会一惊一吓。”
阎絮懒得跟他斗嘴,只将刚刚听到的八卦说与他,而后又反问:“你可是与那司雨星君....嘿嘿嘿,若是你喜欢,我去帮你说亲。”
阎絮私心想着,她这一生注定是要辜负月青玄了,若是他能得他知心一人,便是天大的好事。
月青玄于她而言亦兄亦友,甚似亲人。
“我对那星君没那个意思,倒是她....或许是这九重天寂寞吧。”月青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背靠亭柱又继续道:“不止这个司雨星君,还有那个花神宫的十二花神,什么菊花仙君,牡丹仙君,对了,还有这个桂花。”说着月青玄似显摆一般将手中的桂花抛起来。
阎絮这算是明白了,他这哪里是心仪了谁,明明是公孔雀开屏,到处招蜂引蝶罢了。
他本就生得好看,性子又是欢脱,还顶着个狐族二皇子头衔,也难怪那些寂寥了千百年的单身女仙们心猿意马了。
阎絮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你中意,你便莫要去招惹人家,到时候惹得九重天都为你争风吃醋,那便不好看了。”
月青玄似不死心,挤眉弄眼调笑道:“这样,你把萧沉鸾踹了,跟我,回头我把她们通通拒了,便没了这事。”
阎絮刚想反驳,萧沉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抬手就是一个风团朝月青玄打了过去,幸好月青玄躲得及时。
“我劝你歇了这个心思,阎絮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你不可能,你若是再这般口出妄言,我就将景月宫封了,让你再进不得半步。”
月青玄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急眼了,你是对你自己没自信,还是对阿絮没自信啊?”
说完,月青玄还挂上了一副贱兮兮的嘲弄表情,气得萧沉鸾又是一个风团扔了出去。
阎絮见怪不怪,懒得管他们,自顾自的继续去摘桂花。
两人的争斗每日都要出现,若不是阎絮下了死命令不许毁坏院子宫殿,只怕这景月宫房顶都要被掀了。
这日阎絮为了躲那两人,便去了妁华那处,刚巧妁华这几日正在为重钺仙君给她订亲烦恼。
她现在一心只想修炼,望在功法修为上精进,却不想重钺仙君一个劲的给她塞郎君。
阎絮到时,只见妁华桌面上摆了好几张美男子画像。
“阿絮,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我爹打消这个念头。”
阎絮瞧着妁华焦头烂额的,反倒起了好玩心思,她不紧不慢的提起桌面上的美男子画像,认真品位。
“这个玉青宫明华仙君听闻最擅炼器,又生得如松如竹,看画像确实不错。”
妁华白眼一番:“这人每天穿得跟个竹叶青似的,哪里不错了。”
阎絮噗嗤一声笑开,又拿起一张画卷:“这个男子白衣盛雪,飘逸俊朗也是不错,嗯.....太白星君...听闻前途无量,这个可以。”
“可以什么啊,每天除了炼丹就是掐算的,开口比我爹还絮叨。”
阎絮又找了几张画像,都被妁华以各种不合适的理由给否决了,最后她在一叠画卷的最下方居然找了擎苍的画像。
“不是吧?你爹居然把擎苍都给你送来了?那擎苍也....愿意?”
妁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将擎苍的画像一把夺过,急忙掩盖住:“他这是把六界所有适合的男子都搜罗来了,只怕擎苍都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阎絮还记着曾经擎苍的仇,一个劲道:“这擎苍不行啊,太死板固执,死脑筋一个,虽然正直是正直,但不懂变通,还是个武痴,绝对不行啊。”
“我当然知道不行,我压根没那意思,不用你说,要是真让我跟擎苍....我不如再去凡间历劫。”
两人说了一阵儿,妁华不想再说她的事,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阎絮身上。
“对了,阿絮,现在你与萧哥也安定下来了,萧哥也恢复了仙族二皇子身份,前几次你们虽然已是夫妻,可都未举办过一个像样的婚礼,要不现在在仙族举办一次?”
若不是妁华说,阎絮都没想起这茬儿,她总觉得亏欠萧沉鸾太多,在人间那个婚礼,别说宾客没有,他刚跟她拜完天地就“死”了。
而在她当妖时,又是萧沉鸾抱着她尸体睡了一年,总归是不完美。
既然妁华提了这茬,她倒是也有这个心思,女人家嘛,总是对仪式章程过于看重一些。
她回去之后便与萧沉鸾提了这个想法,萧沉鸾自然没有异议,二人请司命星君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再行大礼,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天界不胫而走,乃至六界全部知晓。
因着一场不日举行的声势宏达的婚礼,所以各界便也都知晓了神女回归,以及萧沉鸾平复冤屈的事情。
魔界因此喧闹了一阵儿,因得知自家魔君和魔后,一个成了神女,一个成了神女夫婿,自嘲自家魔界是天界镀金圣地。
合着就是来魔界历练一番,然后就继续回去当神仙了,早知道还争魔尊之位做什么,等着他们飞去了,再选一个出来不就得了。
不过这魔尊之位此刻无出其二,除了风拂墨这个背后有靠山后台的,其他首领哪敢再相争,只共同将风拂墨推上魔尊之位,任他捡了一个便宜。
这风拂墨坐上魔尊之位,首当其冲办了三件大事。
一是,停战止争,再也不与妖族和仙族对峙。
魔界首领及的魔军纷纷支持,倒不是他们都转了性,只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那是真的打不过啊。
二是,此后休养生息,自食其力,绝不再掠夺,恃强凌弱。
魔界众魔也纷纷表示赞同,毕竟六百年后天地都可能没了,开疆扩土个什么劲儿,不如种种地放放羊。
就算侥幸活下来了,那神女的神威如此广大,他们折腾了也没用,顷刻间就被天界肃清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改邪归正。
三是,以后魔界都不许穿一身黑了。
这是风拂墨的私心,他虽然名为风拂墨,但这名字意为以风拂去墨色的意思,是她爹娘不希望他此生为魔,所以取的名字,不过他生来为魔,此生便只能做魔。
既已经做了魔,还坐上了魔尊之位,那便洗去这一身的墨色,也算完成了爹娘一半的遗志。
只是这一项,魔族却有异议,倒不是素色不好看,也不是白色像发丧,他们魔族人最是不在意这些。但是除了黑色,别的颜色是真的不耐脏啊!
人家仙族喜白,是喜欢白色显得不染尘埃,更因住在天界,每逢日头高照,祥云出现,那白衣便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流光溢彩。他们穿白色算怎么一回事?在魔界里黑黢黢的,穿一身白,做的都是些挖尸炼气的活,东蹭一块西蹭一块,那衣裳还能看吗?
风拂墨仔细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最终决定以后魔界的人可穿各色衣裳,就像妖族那般。
如此,这三件大事算是实施了下去,
风拂墨虽然在萧沉鸾身边久了,但并不擅长做魔尊,遇着事了只会给天上的萧沉鸾传音问问题。
萧沉鸾被他扰得烦了,便告诉他:“以后遇着魔族冲突打架,你就把双方都打一顿。”
“不行啊,魔尊。”风拂墨欲哭无泪:“他们天天打啊!”
萧沉鸾:......
他郑重其事:“风拂墨,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魔尊了,很多事情你要自己学着处理。”
萧沉鸾说罢便强行切断了与风拂墨的传音,他看向身边的阎絮,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风拂墨这传音来的真不是时候。”阎絮道。
此刻,阎絮与萧沉鸾赤.身裸.体地依偎在床上,二人商议着不日之后的大婚。
阎絮脸上潮红一片:“当时在人间那套嫁衣我一直保存完好的,可以再拿出来用一次。”
“既然是三婚,当然要穿的更隆重体面一些。”萧沉鸾笑道。
“三婚?!”阎絮气极,攥着拳头去揍萧沉鸾,萧沉鸾佯装闪躲了一阵儿,然后把阎絮拥入怀中,两个又温存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各自系好了衣裳,便走出去散步。因为仙界受人族供奉,所以自是不需要什么生产劳动。
不过神仙也不能做吃空饷,总要择选几个人类的愿望为其完成,以彰显仙恩。
话说前几日去择选良辰吉日成婚的时候,他们发现司命殿来了个新飞升的女仙,本并不在意,却听这仙子喜看人间戏剧,每每看到人界各种情感动天的东西都会设法画上一笔圆满结局。
比如有情人双双殉情化成了一支双生莲,生生世世在一起。
比如因感念无法对母亲尽孝之人,死后就变成了一只乌鸦,要反哺还尽恩情。
这些做法无伤大雅,却为不尽人意之事给了一个圆满结局,还增添了许多浪漫色彩。
这司命殿的司命仙君是个老顽固,人类任何情感都无法令他动容,只按部就班完成命簿所著,这回可算迎进来一个与他对着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