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啊?可是我好像是写给我自己看的……作为一级健忘症患者,穆清生活的基本操作就是在记不住的地方贴一些小纸条。
想到这里,她点开微信的手微微颤抖,忍不住抬头环视了一下穆清卧室里五颜六色的便签条,一时居然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回复。
于是作为一级退缩大师,穆清做出的结论是——先不回复,看好多好可爱的萌宠视频陶冶情操。
而另一边,水一时半会儿烧不开,祁徵之又折回冰箱,打算仔细看看都有些什么,毕竟这种冰箱里满当当的场景自从自己独立工作之后就很少见到了,结果才拉开冰箱冷冻层第一层,祁徵之就被五颜六色的冷冻模具吸引了。
祁徵之愣了下,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确定了这是肝冻和……蔬菜冻?
不确定,再看一眼。
然后就确定以及肯定的确认了这的的确确是给贝塔吃的肝冻和蔬菜冻。
祁徵之只是略微思索,再一次掏出了手机,才刚按量屏幕,就看见柯基头像弹窗突然跳出来了:【其实冰箱里还有给贝塔准备的肝冻。】
祁徵之:【我刚刚看到了,麻烦了。】
穆清:【就当是我喂了贝塔好多狗粮的赔偿叭……】
【希望贝塔不要生我的气。】
祁徵之看到这条忍不住气笑了,抬脚踹了自己狗子一下。
【这家伙美死了,才不会生你的气。】
穆清发了两个表情包,然后岔开了话题:【其实你不用感谢,因为我今天刷的都是你的卡。】
盯着这行字,祁徵之突然有些窒息。
并不是因为穆清刷了他的卡,而是今天上午他开会,手机PPT投屏,每隔几分钟就弹出支付消息。
弹就弹吧,每次还都五块十块的,有一瞬间,祁徵之感觉自己捅了两元店的窝了。
“老板的卡……在夫人手里?”会议结束,他的知情混账发小这么打趣,“看不出来,穆小姐最近换了新的购物路线。”
祁徵之:……谢谢你。
祁徵之勉强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打算和穆清多交流一下,下一瞬视线却落在因为没拦住而吃肝冻吃的畅快的贝塔身上。
祁徵之:?!
他刚站起来这个大黑猪就开吃上了???
他忍住额头的青筋暴起,简单敲了几个字:【嗯,我看到了。】
穆清这边显然不清楚什么情况,继续敲着消息:【有钱就还,有钱就还。】
结果还没等到祁徵之的回复,就先听到楼下不知道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啊……这么高级的房子居然隔音这么差啊。”穆清下意识嘀咕道。
紧接着,就是不知道什么被打碎的声音。
穆清:??
于是她拧开门把手,走到楼梯处朝楼下看过去。
祁徵之家的布局非常敞亮大气,这是穆清第一天进入这个房子就清楚的事情,所以她现在也非常清楚地看见——厨房和客厅连接的玻璃门不知道原因已经粉身碎骨了。
而祁徵之正抓着贝塔远离碎玻璃现场。
贝塔深知犯了错,变成了垂耳大黑兔子,似乎听见了楼上开门的声响,转过来抬起头梗着脖子朝穆清可怜巴巴的叫。
穆清:??
成年德牧本身就重,贝塔作为其中的“超重成员”更是拥有傲人……傲狗的体重。
祁徵之忍无可忍,一脚把贝塔踹到客厅:“别叫了。”
这次贝塔直接很狗腿的朝着穆清叫起来了。
穆清:?
成功收获了祁徵之的视线。
男人见了穆清,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半晌,他问:“有吃晚饭吗?”
“……吃了,”穆清指了指厨房,“玻璃?”
“他撞坏的,”祁徵之又踹了贝塔一脚,“我现在就找人来收拾。”
对上穆清的眼睛,他又补充:“是收拾碎玻璃,不是收拾贝塔。”
——
祁徵之点点头,背过身去打电话了。
穆清这才看见男人小臂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看不出来深不深,但是很长,鲜血顺着他垂下的手腕流下。
有一些流到了指尖,祁徵之也察觉到了,抬起手臂,转过身来想找一块纸巾。
穆清下意识把手边的纸抽递过去,祁徵之笑了下点头示意,微微侧头用肩膀夹住手机,空出手拽了两张纸,一点点把那些留下来的血迹擦掉。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祁徵之讲话的声音。
他似乎在和家里的管家对话,讨论这个玻璃门应该如何处置。
“我?我很好,”祁徵之应道,下一瞬他的表情变得些古怪,“……她也很好,不,不用……”
穆清隐隐感觉到一些奇怪的预兆,抬头看向祁徵之,就见他歪歪侧了头,看向自己问道:“你明后天有安排吗?”
穆清愣了一下,确定他不是在和电话里的人讲话才回答道:“我可能去公司。”
祁徵之点了下头,重新回到电话通话:“她有空,但是我没空,回不去,先挂了。”
穆清:?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收拾这这些碎玻璃了,不用担心。”祁徵之朝着穆清客气的点了下头,转头就看见了在脚边可怜巴巴甩尾巴的贝塔。
他脸上的微笑顿时破灭了。
穆清眼见一人一狗山雨欲来,赶紧接过话题问道:“刚刚是?”
“刚刚爸说要见咱俩。”祁徵之给了跳起来快有穆清高的贝塔一个大逼斗,面不改色的补充道,“是我父亲,姓祁。”
穆清沉默了三秒,看着贝塔夹着尾巴落荒而逃,问道:“不去会不会不好。”
“我和他讲了我没空。”祁徵之道。
穆清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明天真的没空?”
才讲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太私人了,刚打算说自己就是随便问问,就听见祁徵之完全不在意的回复:“之前有,现在没有了,我要明天好好教育一下贝塔。”
祁徵之把贝塔从沙发上赶下来,示意穆清到沙发上坐。
贝塔虽然被剥夺了沙发使用权,但是看见主人朝自己这边走来,还叫了自己的名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了,尾巴摇个不停。
祁徵之完全不搭理他,任他在旁边折腾,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扯开话题道:“有什么想问的吗?关于穆清,关于穆家,关于穆清和我的关系,还是关于你的工作?我尽可能帮帮你。”
穆清没理会这些问题,反倒是看着他左手上的伤口,“你需要包扎一下吗?”
祁徵之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向穆清。
“那些工具只是我也要用才买的。”穆清陈述事实道,毕竟自己全身上下也都是伤口。
“麻烦了,但是一会儿有大夫过来。”祁徵之一直紧绷的神色稍稍松快了些,拿起遥控器播到了电影频道,“谢谢你。”
祁徵之说的没错。
在听见门铃响起后,穆清扭头看见一个留着长发衣着风骚的男人的时候,这么想着。
门是祁徵之去开的,男人拎着医药包,见了他手上的伤口声音变得阴阳怪气:“王叔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原来是这么大一个伤口,我再晚来一会儿都自己结痂了。”
“少放屁,”祁徵之甩给他一双拖鞋,“又不是我叫你来的。”
“我听王叔说是玻璃炸了,让我看看,”长发男笑嘻嘻的走到客厅,从面上带的笑变成了声音发出来的笑。
“让我猜猜,是不是贝塔……”他转过身,在看见沙发上的穆清时突然收了声。
祁徵之关了门,走回客厅:“这还用你猜,愣着什么,没见过吗?”
长发男人刚刚失去控制的面上又一次挂上了笑容,笑嘻嘻打招呼:“嫂子今天在家啊原来。”
“这是沈渠,我朋友。”祁徵之介绍道。
穆清了然,知道了,这是霸总小说里经常大半夜被总裁叫过来给娇软女主看病的倒霉男主朋友。
她想着,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眯眯眼怪物,笑面虎大师。
很好,很标准的角色形象。
沈渠闻言瞪大了眼睛:“祁徵之你在为什么在介绍我?嫂子,咱们之前见过好多面的,你还用烟灰缸丢过我三回呢。”
穆清:……
家里烟灰缸还挺结实的,能摔三次都不坏。
祁徵之皱了眉头,“快点包,哪儿那么多话。”
他替穆清挽尊的有点明显了,沈渠只好有些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打开医药包。
但是在看见祁徵之伤口里的碎玻璃的时候还是严肃了起来。
穆清一时居然不知道是走是留,只得选择了玩手机大法,再一转头,就看见贝塔也委委屈屈趴在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祁徵之。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莫名爽了很多。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一次被敲响,穆清看了一眼还在处理伤口的两人,起身去开了门。
“……太太,”门外的男人年纪有些大了,两鬓有些斑白,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可以看见制服上印刷的××维修。
“王叔,”穆清根据刚刚沈渠的叫法试探性叫了一声,“快进来吧。”
“麻烦太太。”王叔朝着穆清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穆清在他们后面关了房门,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又回到客厅沙发坐下——继续刷手机。
穆清:我爱手机手机爱我,手机救我狗命。
所幸局面并没有很尴尬,祁徵之很快的接过话头,维修工人就进行了玻璃门处理。至于王叔和祁徵之说的话,穆清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而且也并不感兴趣,所以戴上耳机,一律没听。
看了会儿百度,她点开了祁徵之的演唱会live。
说来有些奇怪了,在她原本的世界里,祁徵之只有演员的身份,但是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祁徵之就成功实现了从“影帝”到“影视音三栖”的Pro升级加倍。
更离谱抽象,但是也更狗血玛丽苏。
但是穆清只是奇怪了一会会儿,毕竟和自己穿越这件事情比起来,别人的问题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穆清盯着屏幕上那张脸,说不感觉帅是假的。即使是以之前的自己视角来看,祁徵之也依旧是她非常喜欢的演员,更不要提现在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本人。
只不过在自己的命运和人生面前,这些帅与不帅都化作了浮云。
穆清想着,下意识抬头朝祁徵之那边看过去,就不可阻挡的和祁徵之四目相对。
“穆清。”祁徵之面色有些难以言说。
穆清:“?”
“你的蓝牙耳机,没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