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张府因为巫迟行的锁天符阵被封的严严实实,少年待在那间屋中满脸阴沉。
他一个魂核近二重境的被一个灵核半层境的废物用锁天符阵困起来,离不开张府半步,简直奇耻大辱!
不过少年转念一想,他一个废灵核怎么把锁天符阵用的得心应手?真不是假的谢凡浊?
可如果是谢家其他少公子不至于这个修为。
少年越想心里就越愤怒,甚至面部都显现兽形。
一声清脆的碎玉声后,少年又接着掀掉了桌上的玉壶玉杯。
他愤怒的在心中狂吼,他就应该只把人杀干净,要不是没查理清楚底子让他的身子病成这样……
该死!该死!
他好不容易才修成的人身妖魂核被感染,还出不去!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进来,要收拾屋子,她还挺疑惑平时温柔的小公子这会怎么就乱砸东西,压根没注意自己身后影子的变化。
锁天符阵牢不可破。
一个穿着浅灰色素衣的人站在阵外,他一手抱着一把七弦黑色古琴,一手抬起感受到着锁天符阵。
月光照拂在这个男人身上,他的墨发松松散散的辫成一股,眼上蒙着块黑布条,使他剩下的面部少了些凌锐。
“行儿十成十的锁天符阵真是难得一见。”
说罢,男人温柔的笑起,连他身上的冷漠都少了几分。
“让谢无先碰到你,真是失策。”
男人的笑意消失的很快,他又抚向手中的七弦琴琴弦,似乎将琴视若珍宝。
“行儿,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男人每次唤一次行儿都无限柔情,他抬头就好像看的见那层结界一样,最后离去。
而巫迟行这边带他们来到棺材铺子。
“阿所她啊娘和阿姐的棺材不都买了吗?怎么还来棺材铺?”慕容科问。
“死多少人来问下买棺材的不就知道了。”
宋理文问:“那买不起棺材的,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坟地看看?”
巫迟行点了点头,而且这棺材铺子大晚上的还没熄灯,站在一墙之隔的外面都还能听到他们做工讲话的声音,虽然讲什么他也没听清。
巫迟行率先进来棺材铺子,有一个老头提着灯守着前院,见他们三个不像穷人,也不像买棺材的,没好气的询问道:“大晚上的都快歇业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巫迟行在谢尘面前演的漏洞百出,但在别人面前那可就不一定了,他语气诚恳的说:“我们是平远那边来的,听说你们家的棺材做的最好,最近大夫说我祖爷爷快不行了,祖爷爷不备棺材,又要求织萝这边做的,钱不是问题,这棺材能赶几日做出来吗?”
宋理文……
慕容科……我是不是也该演几下,声泪俱下的一场丧亲之痛,这话也编的出来啊……
提灯的老头没感觉哪里不妥,反而夸起:“那可是,全织萝我家做的棺材最上等,用的可是柳谷村的木材。”
柳谷村?
不过提灯的老头又为难道:“不过最近要做棺材的人多,你们这又是平远来的,又是要赶日子做棺材……”
慕容科也来戏了,忙道:“只要可以做好,多少钱都没问题。”
提灯的老人仔细打量了下慕容科,虽灯光不明,但慕容科全身上下都可印证他刚才那句话。
这定是最受宠的嫡公子。
“这也不是钱的问题,现做的话太赶时间。”
巫迟行试探性的斟酌道:“真是可惜,我要不去问问别的铺子……”
老头摇头道:“行不通,方圆几百里都知道织萝做棺材做的最好,其他家估计也忙着没空,我家贵点也更来空些。”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其他家还不是一样,不过他们家贵,也不缺钱,要么回平远,要么还是在这。
“也行,不过这些年你们生意也这么好吗?”巫迟行是真的很想套点东西。
“差不多。”提灯的老头又压低声音道:“这可不奇怪吗,做了四十几年的棺材也都没碰上过,你们要决定做就先付定金,我记到簿上尽快做好通知你们。”
巫迟行转头示意慕容科,慕容科点头从钱袋子里拿出锭银子。
老头嗳嗳几声就收下,然后拿出簿子和毛笔开始记要求、日期、尺寸。
老头边听边写,巫迟行装的清纯问:“织萝的木材都是从柳谷村买的?”
“那可不是,物美价廉,还开过光图个兆头,我们都是凡人,谁不希望死的时候也奢求点什么。”
“柳谷村我一直有心想去,但总没时间,听说那里地方不错。”
老头叹了口气道:“柳谷村确实不错,就是那里的人脾气比织萝的都怪。”
怎么个怪法?受妖气影响神志?
“那个……我们来的时候还碰上一哑巴,是个姑娘看起来岁数也不大,她怎么了?”问话的是慕容科,他说的正是阿所。
提到这个,老头强压怒火道:“提她干嘛,她就是受了刺激得了疯病。”
老头自顾自的讲道:“她娘和阿姐被山里的妖怪差点吃了,结果她非去张府向张府小公子讨个说法,这可不是得了疯病,后面让人割了舌头才变成哑巴,没想到活到现在还请了谢氏的人。”
“不早了,几位公子还是早点回去的好,以免遇到山精野怪。”
“好。”巫迟行只是嘴上这么说说,回去自然不可能能这么早回去。
“照照老人家这么说,死的人多也太反常了,王都那边都没感觉到异常。”
宋理文说的不错,可事实是做棺材的的确不少,难道做了摆家里不是给现死的人用的?
“小结巴,你和慕容科在镇子里看看有什么异常,我去看看他们埋人的地方。”
宋理文还没说什么,慕容科就道:“不是,大晚上的你真要一个人看?”
巫迟行点了点腰间挂着的白玉芥子道:“时间不多,回客栈后再商量。”
慕容科看不明白芥子有什么问题,宋理文明白,拉着慕容科走,并劝道:“清清明他很厉害,不用担心。”
被连哄带骗带走的慕容科……你们是串通好的?
巫迟行立即朝外走,其实他不确定织萝的人死后葬在哪。
没走多久,巫迟行突然拔剑注灵,一个借力朝右后方斩去。
那人像是早有预料,很快便躲开。
巫迟行借月光发现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眼熟,那人黑布蒙眼,手抬着把古琴。
“你是谁?”
那男人闻眼有些意外,又觉意料之中。
“还是灵核半层境?”
巫迟行……
巫迟行执剑居然看不透此人的魂核,觉得稀奇。
这人也不是谢尘更是有意思。
“你目前单靠修为打不过我,我只是来看看你。”那男人说着没有拨弦出招的意思。
巫迟行……谢凡浊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了个这样的?
这人手中的黑琴一看品质不下于天阶,这遮目的黑布巫迟行认得是魔界一种嗜光的魔植的茎丝织就,价值不菲。
不过用这种遮目的怕是个极为惧光的,看定是看不清的。
那人像是知道巫迟行在想什么,就道:“对,我确实眼睛不好不能视物。”
这么温柔平和的语气让巫迟行有点拿不准他和谢凡浊以前的关系是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
巫迟行对这个人自然是没印象,但也不能说全然没印象,谢凡浊的记忆他继承的时多时少,万一恰好就忘了这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利他还是利己他就不能确定了。
那个男人莞尔一笑道:“我们之前认识,两情相悦。只是身份有别,现在许久未见就狠心装作不认识我,真是让人心寒。”
两情相悦?身份有别?谢凡浊的桃花债?
男人见巫迟行真在思考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这神魂残缺果真影响心智,真回少年时了?
“你说日后要与我结道侣,你也忘了?”
男人说的认真,说的巫迟行也认为是真的。
是他的原身谢凡浊的一段苦恋史对象,毕竟这人虽眼睛不好,看身行看气质看样貌还有实力都不凡,可能真与谢氏有交集,而谢凡浊谢氏的五公子,身份有别,谢凡浊也苦心修炼。
巫迟行自己把故事脑补全,可转念也想过他也不是谢凡浊,这桃花风流债他可还不了。
“你是想要找我要补偿?”
“嗯,做道侣的话还算数吗啊?”
“你没骗我?”
“骗你做甚。”
巫迟行最终否决道:“那不算话,找一个废灵核哪哪都不好,都是男人做道侣不行。”
男人闻言露出失望之色,特别是巫迟行又对他出手,不止给剑注灵还用起了符纸。
符纸悬在他四周,男人只得被迫出招躲避。
“奇怪。”这人的魂核好生怪异。
“清儿这是做什么?想试我的心意?我说过我不会伤你。”男人确实在十成里用的不到一成实力。
“你前面说的可信度不高,我很好骗?”巫迟行说罢又朝可疑男人出手,而那男人说的不错,单凭巫迟行现在的修为可没多大胜算。
“我姓梅,是你未婚夫君,记住便可。”那男人说完在闪身时,在抬手的一瞬间用指腹擦过他的唇角。
“可惜不能吻你。”
巫迟行一愣,这是什么话?他气的并剑指引出提前准备好的符纸。
“惊雷玄火符,清儿你不认夫君也不可这么绝情,用这种对付我。”
“闭嘴!谁是你未婚妻!”巫迟行也是服了,这重生遇到的怎么都这么极品。
男人毫不介意的说:“你啊,天下第一废灵核又如何,我养的起,也可养的好,不比谢氏差。”
巫迟行懒得和他再争辩,直接动手。
惊雷玄火符属于天阶雷火双属性的强攻速攻类符纸,,对付这个人还可以。
男人闪退几步,琴声悠悠。
“织萝的乱葬岗朝这条小路直走上山便可,被安葬的在另一条交叉口,清儿这般我只能下次再来寻你,聊聊情债。”
一声长弦音破出间隙,男人道了声“日后再见”便踏着月色风影离去。
其实那句日后再见前是有句“行儿”的,只是喊的太小,还不及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