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贝特有点烦躁，怎么哪哪都有他？

这跟达米安·韦恩有什么关系？

她问的是布鲁斯·韦恩！

弗兰克教授就像一座僵硬的钟表，只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莉丝贝特也使劲“哼”了一声，回敬烦人精达米安，确保教室里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弗兰克教授听到这一声，浑身像过电一样抖了一下，挤出来一张涨得通红的苦瓜脸。

“十分抱歉，唐纳德小姐，真的很抱歉，我是个懦弱的人，我不想把任何人拖下水，我是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傻瓜！”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离奇，莉丝贝特还一句话都没说，弗兰克教授先自己承认了自己是个傻瓜，结合在屋里坐着的韦恩，这一定是因为他对韦恩们说了什么。

弗兰克教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满脑门的汗。

他看莉丝贝特没有开口，像是想要再说点什么。

“唐纳德小姐，我心中满怀着对您的歉意，您是如此的有天赋，但……”

可他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略带邪气和稚嫩的少年声音。

“你要说什么？我很有兴趣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莉丝贝特的眼珠转了一下，“看来一切都在韦恩少爷的掌控之下，任何人都得对他俯首帖耳，但这种小场合，好像不需要您出马。”

换在平常，达米安说不定会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但经历了刚刚的争吵，达米安知道莉丝贝特在讽刺他。

弗兰克教授这下真的噤若寒蝉了，他两股战战，几乎要倒在地上。达米安看着莉丝贝特，莉丝贝特则饶有兴趣的盯着弗兰克教授，弗兰克教授看上去几欲昏倒在地。戴里从旁边路过，他和克里斯汀看了这诡异的场面一眼，然后逃也似的钻进教室里去了。

他无话可说，发出了“TT”的气音，但突然之间，他一下子变得笃定起来。

要是莉丝贝特真的回避他，她根本就不会同他说这句话，就像她在过去几天内做的那样。完全无视就足够了。

他露出了一个扯着嘴角的笑容。

“面对骗局，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你是在回避我的关心，表里不一的莉丝贝特。”

莉丝贝特完全无视了这个眼神，达米安看了一会儿莉丝贝特，也赌气一样的转过头去，抱着双臂依靠在教室门框边，空气中火花四溅，夹在中间的弗兰克教授则一动也不敢动。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所有人在路过门口的时候都像是有鬼在后面追一样。达米安撕碎一切的气势和莉丝贝特诡谲的全盛气场碰撞在一起，足以所以让任何人退避三舍。

弗兰克教授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敢说。

莉丝贝特瞥了他一眼，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已经上课时间了，关于有关我和韦恩先生的情况，我想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谈谈，您说对吗弗兰克教授？”

弗兰克教授胡乱点了点头，逃命似的飞到讲台上。

莉丝贝特歪着头打量了达米安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最后排的座位上。

她现在明白了这个人的险恶居心——在门口硬是拖住她，好让她没机会去占好其他位子，现在同学们都来了，只剩下最后两张凳子，他们两个只能继续做同桌。

“……《堂吉诃德》是西班牙文学的经典之作，探讨了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复杂关系。塞万提斯是个伟大的天才……在这部小说中，他巧妙运用多重讽刺手法，揭露和批判了当时社会的弊病，同时通过虚拟的讽刺、现实的讽刺、对比手法和反语等手法，刻画了堂吉诃德这一悲喜交加的人物形象……”

弗兰克教授的语速如同一只跑疯了的骡子，他这次没有设计任何课堂提问，只管一个人在上面滔滔不绝，唯恐被死神的镰刀碰到一点衣角。

莉丝贝特用眼角的余光撇到达米安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他似乎很不满意自己写的东西，写一行句子就会撕掉一行句子，他忙忙碌碌二十几分钟，最后这张可怜的纸只剩下三公分不到。

在莉丝贝特渐渐对他艰难的手工活失去兴趣的时候，达米安将这张纸条推到了她面前。

她甚至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D：为什么要和红头罩合作？你们有什么计划？

“计划”这个词被他的笔划得又深又重，莉丝贝特看了一眼，将纸条反扣在桌上，她完全不想回复，但达米安一直在旁边又急又重的敲桌子。

这是在上课！

莉丝贝特从来对上课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畏感情，达米安大概在之前的无数次文学课中也发现了这一点。

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注意，她只好拿起笔来。

被这样威胁，莉丝贝特心里实在很不快乐，她抬起眼睛再次恶狠狠的瞪了达米安一眼，用笔笔在脖子上比划了一道，妄图以这种方法将达米安除之而后快。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达米安眼中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俄罗斯蓝猫一样，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只有可爱的恼羞成怒，毫无杀伤力可言。

莉丝贝特的小字写的又急又密。

“你在做什么？我有我的自由，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也更了解红头罩。但那不是你干涉我们合作的理由。你！无！权！干涉！”

达米安看完后，抬头看了莉丝贝特一眼，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莫名情绪，她吸了口气，觉得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要发生了。

一张新纸被推了过来，上面的字也写得很小。

“我知道红头罩想做什么，但我不知道你的，要么接受我的参与，要么容许我的旁观，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莉丝贝特看完之后气得火冒三丈。

她知道达米安做出了一些让步，但是这语气、态度还有他一定要参与的行为，无一不是火上浇油。

他给出的这两个选择，无论答应哪一条他都会肆无忌惮地掺和进这件事。

莉丝贝特愤怒到无以复加，她打开自己的托特包，抽出一本美国文学鉴赏，直接对着达米安这小子的大腿根狠狠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