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一直很想低调，奈何这段发言太过逆天，让她小火一把。

别看她朋友不少，其中大多数都不了解她真实性格，还真以为这个傻白甜女高只会发颠。

“我很聪明的！”叶卓为自己发声。

齐峰：“卓姐您真牛，现在外头一大堆姑娘视你为楷模。”

叶卓剪指甲剪到一半抬头，“学我干嘛？骂人可学不得啊。”

她装作一脸恐慌，仿佛在为社会未来新鲜血液担忧，“千万别学我骂人，我没素质。”

明随庄知道她这是又开始演了，顺着说下去：“没事的，反正你骂得也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哈！”叶卓乐得跺脚，“你怎么知道我那天嘴的是会呼吸的雄性动物。”

确实不算人嘛。

周郁戈被她们的胡言乱语逗笑，加入：“所以只要骂得不是人，就能随便骂？”

叶卓刚好剪完最后一个指甲，对上她的目光，“周周小可爱，你不适合我这种粗鲁的方式，你应该黑进他们的手机，把他们的自恋照发出来。”

周郁戈：“……”还真是不粗鲁的方式啊。

话题不止怎么引到周郁戈身上，众人都好奇：“周周，教教我，怎么当黑客？”

周郁戈解释过很多遍，她不是黑客她不是黑客，但这些人就是不听。

“我真的没那么厉害啊。”她苦恼抓头。

他们开玩笑归开玩笑，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周郁戈才得以松口气。

她还是原来那个她，真诚待人，为了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才会适当保留一些锋芒，幸运的是，秘密暴露出来，没有她想象中掀起巨大波澜。

周郁戈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出生在律师家庭，生活条件优渥，家人很早就满足她的这一爱好，逐渐地，周郁戈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天赋，开始往不同方面发展……

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在叶卓心中，同桌依旧是单纯的小可爱。

李瑞衡如今与叶卓的座位离得近了，更加方便他问题。

每逢数学或物理课下课，叶卓都能听见熟悉的呼唤声。

不知何时，往后转也成为她的习惯。

“奥，这题我也不会。”

李瑞衡指着最后一道填空题向叶卓求助，没想到听到这个答案，他有些纳罕，“你都不会么？”

他发出灵魂拷问。

叶卓哈哈大笑，眼睛一弯：“你这什么眼神啊？”

“我又不是神仙，肯定有不会的题啊。”

李瑞衡：“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这种小测验你都会来着。”

叶卓拿出零食来吃，嘴里嘎吱嘎吱，“我要所有测试都会，早去基地班了。”

李瑞衡一阵恍惚，他知道对方不是谦虚，叶卓对自己定位很明确，她喜欢自夸，但这并不代表她自负。

她好像一直都知道想要什么，人生该如何进行。

这只是某个课间其中很小的插曲，李瑞衡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情感上对叶卓依赖更深。

下一节是英语汇报课，叶卓这组由李瑞衡担任代表上台讲解。

原因无他，只是李瑞衡太“倒霉”，在群里扔骰子扔输了。

对有些人来说，这是个表现机会，不仅可以练习口语还能在老师面前留下好印象。

但李瑞衡并不想。

从前一天开始，他就在担心，甚至害怕拖累整个小组的后腿。对他来说上台发言是一件需要巨大勇气的事。

齐峰看出他的为难，主动安慰：“没事的小李，你就随便说说，讲不好不丢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瑞衡更紧张，但凡上去的代表肯定会被互相比较，他仿佛已经看到结局。

不过他们本身准备的ppt和演讲稿就中规中矩，也不求他拿前几名。

英语课上，宁涵站在讲台上一个个叫名字上去发言，李瑞衡他们是第六组，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矣。

他抛开所有杂念，一遍遍快速读着几张文稿，走马观花地看完，心跳同样不知觉地加快。

当连亭问到他准备如何时，李瑞衡强颜欢笑，视线始终盯在纸上，“不知道会不会出错，有点紧张。”

叶卓听见他们的谈话，刚转过来就看见这人太阳穴流下一排排细汗。

今天也不热吧？她皱眉。结合他的表情，叶卓有点担心：“要不我上去说？”

看把孩子紧张的。

李瑞衡直摇头，“我可以的。”

他语气突然激动起来，竟有一股不愿让她看扁的气势。

叶卓愣了几秒，转而偏头一笑：“嗯，你可以的。”

她的眼珠黑亮，有股飒意，眉目流转春光。

李瑞衡的心平静很多，喉头一滚，眼球有些涩意。

他好没用啊。

……

最后总体来说，李瑞衡的演讲还是很出色的，宁涵表扬他口语流利，看得出来有认真准备，要是声音再洪亮一点就更好。

他低下头说知道了，回到位置，耳朵脖颈红得不像样。

他的组员们也一直夸赞他：

“能得到宁大佬的认可，小李可以啊！”

“收拾收拾，快送小李英语演讲比赛去！”

“你怎么能背出来那么高级的鸟语！叽里呱啦我都听不懂。”

“……”

李瑞衡吃不消他们的吹捧，觉得好笑：“都别捧杀我了。”

叶卓不赞同：“哪里是捧杀，还不让人说你厉害了？”

李瑞衡抿唇，接受下她的夸奖。

叶卓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骄傲，在心里偷笑，原来这小子喜欢被夸呀。

仔细想想也是，谁不愿意被别人看到优点，有时候她都要自己哄自己呢。

叶卓的每句话都被李瑞衡记在心里，他的好心情持续很久，就算晚上躺在床上，也还在回味，好像身后有条大尾巴一直摇摇摆摆。

清晨，李瑞衡洗漱完出房门，和往常一样背上书包换鞋子，他被陈汐叫住：“衡衡，等一会，你忘带早餐了。”

李瑞衡才想起来，接过那个鼓鼓囊囊的包，“哦，好。”

陈汐看着还在犯迷糊的儿子，不禁心疼：现在的高中生也太累了，为什么要这么早去上学。

她也只能在其他方面多给衡衡补补。

李瑞衡即将出门，陈汐又喊住他：“衡衡，我看你们学校中午吃饭时间挺宽裕的，要不要回来吃饭呀，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他当即拒绝，“不了不了，我们班都没人回家吃饭。”他才不要当那个另类。

尽管他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可一想到只有自己每天中午回家，就觉得会被嘲笑。

陈汐：“那就算了。”

“那要不要妈妈给你带便当，你中午在学校吃？”

没等李瑞衡回答，她就摇头，“不行诶，马上天就越来越冷了，饭都凉了。”

李瑞衡终于出家门。

今天到班级比平时晚几分钟，他在吃早餐时叶卓刚到。

只见她吸吸鼻子，“好香呀！”

“小李又在吃妈妈做的爱心早餐啦？”

李瑞衡没有刚开始她打趣自己时那么不好意思，笑笑：“你要吃吗？”

妈妈给他做了挺多的。

自从他那天出去跟几人团建，陈汐就得知李瑞衡在学校交了几个好朋友，经常让他带些吃的分享给朋友们。

李瑞衡照做。

他捧出好几个香喷喷的馅饼，用油纸包裹好的，递给叶卓：“吃吧。”

叶卓摇摇头，“今天早上没胃口。”

她这几天生理期，看见什么都不想吃，食欲大减，感觉脸蛋都小了一圈。

李瑞衡手一顿，那好吧，他自己吃。

此刻他还没发现叶卓的不对劲。

叶卓是从晚自习开始出意外的。

她捂着肚子倒在桌上，一脸虚弱。

“叶子，叶子！”

明随庄喊了她好几声才得到回应。

“我心里难受。”她哼哼唧唧。

叶卓的唇色肉眼可见地变白，她明明不痛经的，怎么会那么难受。

周郁戈问她要不要吃止痛药，叶卓说不用，她不敢吃。

明随庄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不烧就好。”

“你是不是凉的吃多了？我记得你生理期特别好呀。”

叶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她指的是前面那句话。

“我也记得我很健康。”

“那现在怎么办？”

叶卓脸色一变，突然起身推开周郁戈，捂着嘴往教室外跑了。

班上听到动静的几人纷纷抬头看她们一眼。

明随庄也不明白她怎么了，跑出去追上她。

齐峰用笔戳周郁戈的后背，压低声音：“她们怎么了？”

“刚刚吓我一大跳。”

叶卓真的咻地一下就“飞”出去了。

周郁戈：“卓卓不舒服。”

李瑞衡一直听着她们说话，按耐不住，一脸急色问：“怎么不舒服了？”

怪不得她一天都兴致缺缺的样子，零食也吃得少了。

周郁戈没说太多就又转回去写作业，大约过了10分钟，叶卓才被明随庄扶着进教室。

叶卓唇上留着水渍，发丝凌乱，眼睛也红通通的。

李瑞衡注视着她归位，然后又趴下来，他没辙，小心拍拍明随庄，用手指着叶卓，口型问：“怎么了？”

明随庄：“刚刚吐了。”

李瑞衡脸色立马沉下来。

“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据叶卓自己所说，从她昨晚多吃了几块凉肉就开始反胃，一直忍到现在，还差点冤枉了生理期。

她就不该嘴馋。

李瑞衡听了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哭笑不得，关心她多喝水，这两天吃清淡些。

第二天他就带了蔬菜饼早餐。

叶卓两手一起抓着那张比她脸还大的饼子，满目陶醉，小口咬着，细嚼慢咽，等安静地吃完大半个，开始她的夸夸：“小李你妈妈真的不考虑开个早餐店吗？好好恰的蔬菜饼。”

饼里混合了不少蔬菜，煎得香香脆脆，清淡口但是极有滋味。

李瑞衡笑，“她现在应该没有精力再开一个店。”

对哦，李瑞衡是说过他家要再开一个餐厅。

叶卓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充满幽怨，真是羡慕呐。

“我从小就羡慕家里开饭店的同学。”

李瑞衡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只道：“那你多来我家吃饭？”

“哈哈哈再说吧，我妈妈做饭也老好吃了。”

不过一想起之前吃过陈汐做的海鲜粥、章鱼小丸子、肉松面包、小披萨，叶卓突然咽口水，咳咳，好想再吃一次。